马潘正想给孟娉婷一个下马威,听孟娉婷谦让,倒也不客气,拿了杯杓就开始摇了起来,第一局竟开了个三一朝上的‘满天星’。
马潘得意极了,拿起杯杓又开始哐哐的摇了摇,第二局竟又开了个‘满天星’。
他马潘之所以敢挑战孟娉婷是因为他有个小绝活,那就是玩掷骰子最会掷‘满天星’,只要他想,一掷一个准。
果然,第三局又是个‘满天星’。
三个‘满天星’三个贵彩,马潘自以为赢定了,得意洋洋地盯着孟娉婷的琵琶骨舔了一下嘴,“孟都知,该你了。”
孟娉婷忍住恶心,拿起杯杓,也没见她怎么用力摇几下就叩在了小几上。
马潘心里笑了,一看这孟都知的手法就知道是个雏儿。
然,谁知孟娉婷揭了杯杓一看,竟是三个四点同上的‘堂印’。
马潘认定孟都知开个‘堂印’是出于运气,谁知孟娉婷第二局竟又开了个三六朝上的‘碧油’,第三局直接开了个‘满天星’。
马潘彻底傻眼了。
孟娉婷掷出了三个不同的贵彩,马潘却只有同一个贵彩,算下来他就算掷了一个贵彩出来,自是孟娉婷胜出了。
看来这长安第一都知名不虚传,是他低估了孟娉婷。
“好!”
四周立时传来一阵阵佩服声。
马潘只好道:“在下甘拜下风。”
孟娉婷冷笑不语,她这长安第一都知的名头可不是白来了,别人培养才艺绝活全靠棒打,唯有她全靠自愿。前世她为了能成为沈齐佑最有用的人,为了能让沈齐佑多看她一眼,她可是拼了命的去学才艺,学席纠全套绝活,用骰子掷出贵彩,于她而言,简直是手到擒来。
墨玉端来琉璃盏递给马潘,马潘‘嗐’了一声,接过琉璃盏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个底朝天,他朝孟娉婷亮了一下盏底,目光遗憾地在孟娉婷的琵琶骨间又扫了一眼。
不一会儿,马潘觉得腹内一股沼气直奔下海,‘噗’地一声奔腾而出。
孟娉婷立即向后退了两步,捂住口鼻,静静地瞅着马潘。
马潘赶紧还回琉璃盏,捂住肚子,夹着菊花正要回自己的席上,谁知刚一转身,那洪荒之流便滔滔不绝而来。
“噗——噗——噗——噗——”
竟放了一个无比冗长响亮的连环屁。
沈隽连忙捂住口鼻,一脸嫌弃地展开折扇,快速地扇了起来。
其他的人也忙是捂住口鼻,身体往后倾,好像那屁似一把把飞刀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纷纷射向了他们。
马潘定在那里,一时尴尬极了。
唯有沈烬温好整以暇地坐在食案前,低头含笑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马潘尴尬过后,顿时反应过来是孟娉婷算计他,他立即转身怒指着孟娉婷,道:“是你,是你搞得鬼!”
孟娉婷蛾眉倒蹙,一副委屈哀怨的模样,道:“公爷可莫要冤枉奴,奴哪里敢。”
马潘气急败坏道:“你不敢!你敢说你的酒里没问题?”
孟娉婷敛了色,道:“奴的酒,没问题。”
“没问题你去喝一杯给我瞧——瞧——噗噗噗噗——”说话间,又一通又响又长的连环屁。
在坐的人顿时怨声载道,窃窃私语起来,马潘能从只字片言里面听见那帮人对他的嫌弃与恶心,他越发气的怒火中烧。
孟娉婷瞅着马潘沉默了。
她的确给马潘下了‘闹海’,那是一种吃了会让人不停闹肚子放屁的药,时间越久,那屁越响越臭,并且会给人一种菊花开遍的失控感。‘闹海’是她们楼里的姑娘随身必带品之一,专门用来对付那些难缠的客们,让他们以为是自己吃错了东西,好落荒而逃。
今日临出门前,映月幸亏塞了一包‘闹海’给她以防万一,没想到竟然真给用上了。
“你不敢喝,果然,你的酒有问题,好你个孟都知,接了官牒来侍宴,竟然还敢戏耍官爷!”他转身朝沈隽叉手道,“殿下,还请替卑职主持公道,严惩这个不识好歹的娼妓!”
“呵——”
孟娉婷眸色冷了下来,刚要开口自辩,忽听身后传来沈烬温的低笑声。
沈烬温心里想着不管孟娉婷认不认识马潘,就冲孟娉婷如此戏弄马潘来看,她定是与马潘对立的一面。只要孟娉婷不是为了沈齐佑,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主动将那本折子交由他,他心里都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