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的两人动作一僵,张氏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但很快就变回方才哀戚的模样。而李亨则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倓,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就听着李倓冷笑着继续道:“还是二十日前,张去逸那老东西给你奉上的建宁王勾结天策府,意图谋反的铁证?”
“还是……”李倓直直看向殿上的帝后二人,一字一句道:“今日寅时三刻,为张氏手下宦官总管以禁军令牌领入宫的五十名死士?”
“住、住口!”李亨怒道:“逆子!”
“陛下。”张氏扑过去扶住李亨,不停地抚着他的胸口,道:“陛下,勿要气坏了身子。”
李倓冷冷地笑了起来,道:“妖妃。”
“放肆!”李亨双目圆睁,一脸怒意,道:“张氏是朕的皇后,是你的嫡母,你竟敢对嫡母不敬?!”
此时的大殿里静得出奇,只能听到李亨粗重的喘息声。分立在大殿两侧的朝廷重臣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纷纷垂首。
李亨本以为此次证据确凿,能趁此机会将李倓定罪,收回兵权。他知道朝中有不少人都看好李倓,此番殿审,朝中重臣一个不少,他亦是像借此机会敲打他们一下,让他们认识到,这个大唐究竟谁是一国之君。
可他没有想到,李倓这个孽子竟然知晓如此隐秘的事情。
李亨愤怒地扫视了一眼大殿,见殿下的大臣皆垂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心中明白,他们并没有胆子外泄今日之事,而李倓,他是除定了!
六日之前,李倓尚不在灵州,他就知晓宫中的秘事,其手上掌控的势力可见一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便是亲子又如何,他绝不愿成为第二个唐玄宗!
“来人!”李亨指着李倓,厉声道:“李倓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念其三年为大唐所立下的功-劳,特赐鸩酒一杯!”
李倓长身而立,双手负于身后,气度淡然,眼神平静,仿佛在看着一场闹剧。
君要臣死,父要子死……
他的气势惊人,半晌竟无一人奉命动手。
“来人!”李亨只觉得心中怒火更甚,额角青筋暴动,大声道:“还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