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雪麓轻轻的说,“再一次。”
因为霍律行也“有幸”出现在梦境,雪麓阐述的更详细了一些。
“……这理论挺有意思的,”雪麓好笑的眯起眼睛,“可能是因为你给自己起了个‘a’作代号,让我编排了这么一出戏。”
话音落下,雪麓愣了一下。
a?
对啊,为什么是a?
a有很多种含义。扑克中ace的缩写,诸如此来,但最直白的,是作为英文字母中的第一个字母,也是元音的第一个字母。
霍律行没说过他选取“a”做代号的理由,a和“逻辑符号”,“序数”也没关系。
他像是大梦初醒,也像是在漫长的宿醉中重获理智,辉金之眸缓缓地,如圣火从天而降的复活日那天的灿阳一样,紧紧望向霍律行。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把a作为代号?不要糊弄我什么‘有深刻含义’,区区一个字母,在别的宇宙没有任何含义。”
酷热如蒸笼的室内,男人仍穿着整齐的三件套,他坐在款式简约的布沙发里,像身处最高权力的冕座般气势磅礴。
此刻,特意整理的大波浪卷发垂下,阴霾将暗金色的眸子遮掩。
“你为什么不说话?又是这样,总是这样,涉及到关键的问题,你就沉默了!”雪麓冷笑,“这次我不和你吵,我猜猜看,对你来说,又是一个知道后‘脆弱的小朋友无法接受’的真相,对不对?”
“你怎么不把我冻到冰箱里保鲜呢?或者把我制成标本,放在真空保存的,镶满该死的‘脆弱的小美人’最喜欢的珠宝展示柜里?然后沉到水下几千米处,别让残酷的世界污染我的眼睛?”
“冷静一点,”霍律行沉声说,“我不想隐瞒——我确实考虑过你说的事情,但我不会这样做。”
“想过?你竟然真的想过?”雪麓难耐的站起身子,在巨大的诡异油画下,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像融入那片混沌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对不起,”男人交握住双手,“现在不是交谈的好时机,等出去好吗?我们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然后……你再问我这些问题。”
“好让你寻求时间,编织谎言?又是这一句,‘等出去等出去等出去’!”雪麓吼道,“上一次!你说张叔进了囚笼,你无能为力,我理解,我也不会因此找事。可现在,张叔变成了玩家!”
“听着,我今天不是为了翻旧账的。你直接告诉代号‘a’的含义,行吗?”
“……”男人深吸一口气,“这次,你真的不该再知道了。我最不愿意做的,就是伤害你,你一直明白这一点,不是吗?”
“如何定义伤害?”雪麓难耐的摇头,“身体受伤?断了一条腿,或者别的什么?但对我来说,那些都是小事,我怕痛,但不怕受伤。”
“你现在隐瞒我真相,正如上一次你自以为是的隐瞒我张叔的事情一样!都是在伤害我!”
霍律行心脏一瞬变得很沉。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下坠、下坠……
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栋大楼。
那栋昏暗的,仿佛有无尽层数的、通往最高最深的天幕的大楼。
一层层盘旋而下、坠入深渊的台阶,无数次狂暴而绝望的砸门声,还有淋漓在台阶上的黑血……
不,或许,他们所有人,一刻也未曾真正离开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