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满的、甚至近乎委屈的心绪,在觑见她那模样时,终於稍稍获得安抚。
这一边,李明沁怂归怂,依旧拿眼角余光扫他。
还好是她想太多,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男人没要丢了她的药草,而是将竹笼子以及成捆草绳安置在她的那匹坐骑背上。
她家那匹善走耐操的壮马来到不知山上原本挺自在悠闲,她将牠拴在不远处一棵老松上,绳子留得好长一段,方便牠大范围活动啃草,然,此时她家壮马竟有些可怜兮兮地缩在一处,为何?
事出必有因,李明沁观察了会儿,寻到症结所在。
问题出在封劲野那匹毛色乌亮亮的坐骑!
昭阳王的爱驹想必是历经过无数铁血沙场的战马,这匹明显一看就剽悍惊人的黑骏没有被拴住,牠家主子完全放任牠自由,但牠满山头哪儿也不去,就是很故意一般在那棵老松的周围慢行缓踱。
可怜她家的壮马像只老实头,傻乎乎被黑骏战马的气势困得不敢乱动。
一时间竟生出「物伤其类」之感,李明沁觉得自个儿真像自家可怜壮马,被封劲野这匹身经百战的黑骏镇得手脚都伸展不开。
有些难过,她内心叹了口气,捧着还剩一小半的肉米团子怔怔看着,绝非矫情或什麽食量小之类,她确实饱了,吃不下去了。
忽地一道阴影笼罩过来,她下意识抬起蜂首,略迷蒙的眸光与那双深沉莫测的男性峻目对上,後者一开始像在观察,约莫是见她有些恍惚,终才纡尊降贵地单膝触地,取走她捧在手心中的剩食。
她手中没有空下,被他紧接着塞进一只沉沉囊袋。
「喝。」他再次命令,不容分说。
李明沁一直到拔开囊袋塞子并灌下好几口羊奶茶後才悲情地再次惊觉——
她确实跟她家可怜壮马处在同等位阶,一接收到他这位「有力人士」所下指令,身躯就随之动起。
她想发声,想多少表示一下内心所想,却见封劲野毫无负担且行云流水得很,把她吃剩的肉米团子一大口塞进他自个儿嘴里消灭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