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好整以暇地坐在桌案另一侧的椅子上,抬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淡然地道:“哦?”
张无忌呜咽一下,扭头就往宋青书的怀里钻,在宋青书眉头一皱,抬手将人往外推的时候,张无忌闷闷的声音响起:“师兄……师父不要我了……”
宋青书的手一顿,听上去,还挺可怜?
张无忌觉得自己都要委屈死了,虽然一开始觉得自己当皇帝是一件相当荒谬的事情,但真走到了这一步,除了有些对未来的忐忑以外,更多的却是踌躇满志。
对了,终于当上皇帝的他,应该能将师父大人抢回了吧。
登基大典上没有看到师父他们,张无忌告诉自己,好吧,师父他们不喜欢这样的喧闹场景,他可以回去穿着龙袍给师父瞧一瞧。
繁琐的登基大典过后,张无忌冲回皇宫,没见到师父和那个可恶的师娘,只见到他书房的桌案着压着一张药方和一封信。
药方的字迹出自莫雨之手,潇洒翩然,洋洋洒洒记录着十几种药材及用量、制法,竟是西域少林残余弟子都不曾拥有的,黑玉断续膏的药方。
那封信则出自他师父之手,百般叮咛之语,简而言之,就是他们走了,他要保重身体,好好做皇帝,勿念。
张无忌简直都要泪流满面了,怎么可能勿念!
正在这时,他的头顶传来轻微的碰触,还揉了揉。
张无忌一呆,忽然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烧。
宋青书紧锁着眉,胡乱地胡撸一下张无忌的头发,还不小心弄歪了他的紫金冠。宋青书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道:“这么大的人了,何苦做小女儿姿态。天下本无不散之筵席,缘起缘灭,最是苦留不得。”
张无忌的头抵在宋青书的怀里,他眨了眨眼睛,忽地抬手攥住了宋青书的袖子,低低地道:“师兄你不会……突然不告而别吧?”
宋青书瞥了一眼张无忌的发顶,淡淡道:“还有一年我就要继任武当的掌教。”身为掌教,肩负着武当一派的兴衰,他怎么可能不负责任地随便消失。
重活一世,宋青书可从来没有为自己活的打算。
这些年来,江湖中的混乱始终未曾停歇,原本六大派是以少林为首,但如今,武当的发展之势绝非少林能够比拟。年轻一辈的宋青书,看似不显山露水,但一手功夫尽得张真人真传,天下哪个敢轻看半分。张无忌也算是半个,明教教主,更是当今新皇,武当俨然已是江湖第一大派了。
宋青书不及而立的年纪就越过一众师叔伯继任武当掌教,派中上下还无一丝异议,张无忌当然是为宋青书高兴,并为之自豪的。可一想到师兄继任掌教后就要长住武当山,张无忌就忍不住有些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