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论起来,他在账簿整理方面确实有些天赋,阮萱见他对此确有兴趣,便将从前接触过的财务知识给他说了说。

她从前并非财务出身,在这方面只是略懂皮毛,不过单单表格记账的法子,拿到这个世界来亦是开创先河般的壮举。

两人这一番相携并进,庄子里的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

过了两月,第一批早季药草出了棚,虽说单价不高,但产量是比之前进入雾瘴森林里采收要多得太多。

阮萱给庄里参与种植的仆从一一发了赏钱,算是收买了一波人心。不过她是以苏渺的名义发的,剩下的钱则全部给了苏渺。

在阮萱心里,赚钱还不是为了夫郎,为了让他过上好日子。

她觉着把钱给夫郎天经地义,可这般毫无保留的做法,却让苏渺讶异。

他深知,没有任何付出是理所应当的,即便是相爱的两个人之间亦是如此。

几张轻飘飘数额却不小的银票被他郑重地捏在手中,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感谢眼前的爱人。

莞尔浅笑间,苏渺澈亮的眸子里俱是温柔,言语不足以表达这份沉甸甸的感情,只好上前献了一吻。

不够缠绵,点到即止。

这些日子,苏渺为了践行叶飘飘公子给出的御妻计划,已有四五日没有与阮萱亲密接触。

起初阮萱以为他是近来身体疲累,可看他眼角眉梢轻快得很,说拒绝又不是,反倒是神神秘秘的。

眼下阮萱陡然被吻住,一阵馨香扑面而来,竟觉神魂都跟着涤荡了下,赶忙伸手勾住他的腰肢。

这吻浅尝辄止,相对的眼眸尽是呼之欲出的欲意,看着看着,气氛卷上了缠绵。

暗色在阮萱眼中一晃,她猛地将怀里的人举抱起来,像是托抱孩子一般,将苏渺抵在墙上,疯狂而热烈地亲吻他。

“渺渺,我想你了。”声音低哑而发颤,听得苏渺脊背窜上一阵酥麻,身子更软了几分。

双手紧紧环抱女人的脖颈,对着空气又抓又挠,生恐落到地上去。

其实他也想她,可是……

一想到那叶飘飘公子说的话,他猛然睁大迷蒙的双眼,努力找回清醒与理智,在双唇即将再次被吻住之际,微微推拒起来。

“......不行不行。”

这会儿,苏渺已拉开与阮萱的距离,虽然这距离不过小巴掌大。

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用无辜的眼神偷看阮萱一眼,随后迈着碎步推开虚掩的房门,便跑了。

徒留莫名其妙的阮萱楞在原地,思来想去老半天,还是想不明白自家夫郎是怎么了?

费解地摇了摇头,她立马下了决断,若下次再是同样的情况,她得用“强”了。

她不是女宠么,服侍主子可是她的义务!

可惜还没想好怎么个服侍法,午后就被慕容雪拉着去了趟邻县。

听说那县里的员外老爷看上了他们种的一味药材,要先预付一半订金。

这算是一单大买卖,两人与那豪绅员外一番推杯换盏,等到买卖谈妥时天幕早已昏黑,两人便在县里的客栈宿了一夜。

翌日回程途径闹事,阮萱不忘给苏渺买了一支青玉发簪,可回了庄却没见着苏渺的人影,在寝屋里寻了一圈,也没找着人。

按理说,这个时辰他一般都会在屋中小睡才是。

阮萱正觉奇怪,小佑子却寻她来了,他支支吾吾地说:“嗯......少庄主请您过去一趟,在……书房。”

原来是去了书房,是有什么事要与她说吗?

阮萱着急去见夫郎,不疑有他,大迈步出了屋。

由于转身得太快,并没有察觉到小佑子那闪躲的羞赧的表情。

书房前的景致最是秀雅,高大茂盛的银杏树近日贯满了金色铜钱般的叶子,被秋日阳光一照,好似金子一般闪着熠熠光芒。

阮萱认为这是招财的象征,但凡路过这处,总会抬头欣赏两眼。可此刻她走得急切,看也不看,快步踩在那飘落地的杏叶之上,“吱呀”一声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渺渺,我……”可叹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吓得不轻,眼珠子险些夺眶而出。

只见半舒展的屏风遮挡后面,那张往日用来品茗看书的雅榻上竟然躺着个手脚被捆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