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底默默喊了这个名字,转过身来,用盛满欣悦和温柔的眼眸看“锦行”,浅勾了嘴角,“你叫我什么?”

对上她调笑的眼神,苏渺那萦上柔亮神采的眼眸闪躲了下,显出几分羞赧,却又觉得这句“妻主”叫来顺口得很,好似早已叫过百回千回。

“妻主。”这一次多了分坚定与调皮。

她是他的妻主,过去,现在,将来,都只是她。只是他不知晓罢了。

许是不知如何表达这份炙热到焚身的情绪,两人不知不觉又吻了起来,一吻浅啄,二吻深绵……倘如往常指不定又得吻到床榻上去,这次阮萱却及时刹住了车。

“以后真得禁欲了。”她叹口气,笑着捏了下苏渺的脸颊。

苏渺亦是一笑,狡黠从眸中闪过,嘟哝道:“不过几个月而已……”

阮萱:嗯……?

苏渺怀孕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全庄各处,就连不知哪个院落里的胖橘猫也来凑热闹,来瞧瞧将来的小庄主。

苏渺喝了一口安胎药,瞥了眼屋外拿了根鸡毛逗猫的小佑子,朝阮萱不解道:“他们怎知道是男孩?若是女孩呢?”

“男孩女孩都可以啊。”阮萱递给他一块蜜饯子解苦,转而严肃起来,“我先说好,无论男孩女孩,咱们都只生这一个。”

“可别为了继承山庄,硬是要生到男孩……”

“说得好像谁要跟你生好几个一样。”苏渺吐吐舌头,小声回怼。

见阮萱没听见,他又不禁腹诽。

想他爷爷都生了十几个孩子,身子不也好好的吗?自己不过刚怀孕,这女人就担心得夜不能寐,还时不时做噩梦半夜惊醒。

看她这副模样,竟比这两月来害喜的自己更为憔悴。

仔细一想,又怎会不明白女人忧心的源头,罢了,就听她的,孩子只要这一个就好。

过了头三个月,苏渺不用再吃安胎的汤药,胃口好了许多,身子也跟着圆润了些。不过一张巴掌脸还是小小的,袄衣衬托得一双红唇黛眉,更是令人心颤。

寝殿内炭火烧得十分足,并不冷,一室惬意舒适。

软榻上的苏渺捧书看得正是入迷,阮萱却对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念叨:“什么时候下雪呀?”

她又不是天旱盼雨的庄稼汉,怎还盼起了雪来。

“你从前没见过雪?”苏渺的目光从书上移开,后腰上垫了个长方枕头,忍不住抬眸揶揄道。

将窗户支出一条缝看天的阮萱扭过头,对苏渺的揶揄并不在意,宠溺一笑。

“......你不懂。”

苏渺不知她神秘个什么劲,努努嘴,将目光又移了回来。

倏然,他面前的几案微微一震,竟是阮萱情不自禁拍了桌。

顺着她的目光看出窗外,只见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真从碧净天空飘落而下。

这雪,还真给她盼来了!

“我出去下。”她兴奋难抑,几步就跑没了影。

半刻钟后,这人又满目笑意回来了。

苏彦见她神情自然,许是玩够了雪花,以为这股子神叨叨的劲儿该是过了。

不料吃过晚膳,天刚擦黑,这人又变得神经兮兮,不时仰天看月看雪,搞得跟个观星望月的术士似的。

苏渺瞅了两眼,兀自打了个哈欠。

阮萱心说:这才酉时刚过,怎就困了?

她微微仰头瞧了瞧那轮斜挂夜空的明月,估摸着时辰该是差不多了,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决定不再等,回身取了狐裘大氅。

“我带你去个地方,好吗?”她嘴上询问,大氅却已经披在了苏渺肩上。

对上一双满怀期待的眼眸,苏渺几乎瞬息之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赏月?亦或看雪?

只要与她一起,他断没有拒绝的。

何况,这雪夜确实极美。

“好啊。”这一抹淡笑,软软应声,衬得灯下的面容极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