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齐妃:“……”

许是被陆朝所说的话给吓到了,这之后的途中,齐妃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一个多时辰听起来骇人,但真走起来,累到头了,时间便也就过得快了。

很快一众人便浩浩荡荡地到了寒山寺前,为迎圣驾,寒山寺今日闭寺,闲杂人等进不来,故而人少的可怜。

“恭迎圣驾,”寒山寺住持不卑不亢地行了个佛家礼。

他身后的两个俗世打扮的人却行了大礼,陆朝一句“平身”,而后便笑眯眯地看向眼前二人。

“齐小将军和太师怎么也在此?”

齐二拱手作揖,垂首回道:“末将常年身在沙场上,只恐杀业太重,连累了亲人,故而有空都会来此听经吃斋,住上一阵子。”

“原是这般,”陆朝稍一偏头,看向太师,“姬太师,你呢?寡人怎么记着姬太师不信神佛,轻易是不会进庙宇的。”

姬舟手上挂着一串檀木佛珠,木着脸,很有些不苟言笑的意思:“回皇上的话,微臣前些时日痛失爱妻,才知这世事无常,这神佛鬼怪,凡人虽不知有无,但痛极时参参禅,确能聊做寄托,从前是微臣狂妄了。”

“既是如此,也算有缘。”

住持如松适时开口:“吉时将近,圣上里头请。”

于是一行人便往里头走去,陆朝依然牵着霁晓在前,齐妃自不用说,一张臭脸拉了一个早上,而齐二也看向陆朝与霁晓,面上若有所思。

但与王霁晓看似毫无瓜葛的姬舟,却盯着前头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眉头紧皱,面色很是难看。

霁晓顶着背后三人如针芒一般的目光,仿若没觉察般,向前看去,一眼便瞥到前边祈愿树下站着的荧惑。

于是他轻轻摇了摇手臂,道:“陛下,奴才想如厕。”

陆朝手上没松,启唇道:“憋着。”

“如若误了祈福的吉时,这罪你担得起?”

“陛下,”霁晓微微抬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陆朝,“祈福有您和齐妃便好,奴才一个身体不全的人,佛陀不会想听奴才祈福的。”

陆朝脚下一滞,停下来看他:“什么歪理邪说?”

霁晓朝他眨了眨眼,他笑的时候,那双眼睛便干净澄澈得如一捧清泉,让人抗拒不了的漂亮。

“陛下若不放奴才走,待会奴才在佛前憋不住,脏了佛陀的眼,污了陛下的气运,可莫要怪罪奴才。”

他这话说的很软,恰逢今日陆朝心情甚佳,两人只僵持了一会,陆朝便松了手,放他走:“别走太远,去完便回来,别让寡人找不着你。”

那头的荧惑见霁晓过来,朝他挥了挥手:“你总算来了,我在这等你好一会了,方才本想去马车中找你,没想到你那车里只有位姑娘,我一路寻到皇帝的銮驾旁,好险没进去,你和那人间皇帝……”

“闭嘴。”霁晓打断他,带他往旁边走,寻了个无人的角落,这才止步。

“我那幻蝶你没用上吗?还是你也动了凡心?霁晓,不怪我多嘴,你历过此劫,毕竟还是要回天上的,到时候若十杖软红尘握在手中,你铁心要与这皇帝纠缠个生生世世,想必这情劫便永远断不了,你也没法再位列仙班了。”

霁晓神情淡漠:“我心里有数。”

荧惑见他这样,知道他那颗如铁石一般的凡心其实压根没动,便松了一口气。

不等他再开口,霁晓便又道:“你那幻蝶根本没用。”

荧惑惊讶道:“怎么会?你砸了没有?”

“砸了,”霁晓白了他一眼,“还是当他面砸的,一点用也没有。”

荧惑沉默了半晌,皱了皱眉:“那幻蝶我生来便会,除非他修为比我高,否则不可能不生效……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这个皇帝,他不是人,那么一切就说的通了,”荧惑顿了顿,又道,“不止非人,还得非鬼非妖,生灵皆有情,不会被幻蝶蛊惑的只有死物。”

得到这个答案,霁晓却并不惊讶。

“你早猜到了?这死物成精可非易事,那些山河湖海之神通常是早就有之,或靠后天凡人念力所凝成,若换做是家中的锅碗瓢盆,横梁砖瓦,那是至毁都攀不上机缘,”荧惑往陆朝所在的方位一探头,十分感兴趣地问道,“你知他是何物之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