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总要有被牵制的地方,刀枪不入的人只会被当做是怪物。
周洋不会平白无故信任他。甚至说,调查了沈垣这么久,这个人的直白让他一度很放松警惕,比如现在,为一个警察心软,仿佛丝毫没想过是否会惹来怀疑。
周洋拍了拍手,招进来两个三大五粗的持枪大汉,两人一进来就控制住了孙覆洲,改装过的步枪比手枪看起来危险得多。
沈垣一直贴着裤腿缝的手终于慢慢松下来了,并把枪还给了周洋:“是。”
他愧疚地看了一眼孙覆洲,这一幕仍被周洋看在眼里。
这样满是弱点的人真的会有威胁吗?
孙覆洲被带走了,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脑袋上被人套了个黑色麻袋,手脚也牢牢绑住了,两只手臂被两个大汉牢牢地控制着。
他身上唯一一把防身小刀就这么被搜走了。
但他一直被送到两人面前时,都只是不甘不愿地挣扎了两下也就作罢。
周洋开恩似地说:“放心,既然小沈喜欢你,那我肯定不能杀你,这样吧,明天和我们一起去拿货。”
当事人沈垣心里只觉得好笑极了——周洋这招损,平白得了一个人质不说,还能牵制住市局和他,恐怕明天港口码头的货一调进城,他们这些人就都活不成。
制着孙覆洲的大汉问:“周哥,这个姑娘怎么办?”
他们这才注意到已经精疲力尽的王愿南,她一直被绑着,在一开始喊了两声之后就一直安静地躲在角落里。
周洋走了过来:“她身上的衣服,很眼熟啊。”
王愿南害怕地一直往后躲。
其中一个大汉走过去,捏着王愿南的胳膊就提了起来:“好像是花房里的孩子。”
周洋这才长长地哦了一声:“既然是手底下的孩子,一起带着吧,今晚花房有客人。”
他站在供桌前面,由手下费力地抬走了前面的桌子,地面上很快露出两块颜色和其他地方隐约有些不同的地砖,乍一看还以为是没有落灰而导致颜色差异。
鞋尖在地砖的一角轻轻一踩,两块砖就被掀了起来,露出里面的隐藏通道。
周洋冲沈垣看了一眼,等他先走进去。
沈垣心领神会地沿着短梯慢慢爬下去,顺便趁机套话。
“……周哥,晚上的贵客是?”
虽然好不容易确定周洋会借着基金会送物资的商船去港口拿货,但周洋始终没透露过他们这次行动的具体内容,包括时间,同行的成员等。
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沈垣难免会怀疑这是否是周洋特意搞得假动作。
周洋倒不隐晦:“你认识啊——赵崇最近忙着给公司完成彻底转型,想完完全全的洗白,很多工作便要交给咱们这种底子不干净的人做了。”
“这种活儿最近都让给境外的雇佣兵干了,赵总找您应该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吧?”
一点点,再套路出一点点信息……
周洋微笑着回答他,说出的话缺让人不寒而栗:“好好探路,你打听太多了。”
“……是。”
五官被封了四个的孙覆洲,只能无法选择听着他们的对话,好几次他都想插嘴,但腰间的枪每次都让他把话憋了下去。
周洋是在羞辱他——我主动让你了解,甚至将情报送给你,这看似愚蠢的大方,只是为了阐述你的无能,放大你的无力,深入你的无助。
恶趣味啊……
孙覆洲尝试着动了动胳膊——双臂被反剪的时候,大汉用力过猛,似乎时扭到了,所以随着他的脚步一直隐隐作痛。
不久前在祠堂里,他被拉出去带麻袋的时候曾大致扫过他们的武装小队的配置——队里的成员大多有着一张混血的面孔,身材精壮,制度森严,看起来上下级的概念非常严重,孙覆洲基本确定他们估计都是境外来的雇佣兵。
“老实点,别乱动。”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在活动关节,对方一点反应机会都没有给,枪口瞬间戳了上来。
腰差点因为这一下给戳出一个窟窿,孙覆洲立马蔫巴儿了,硬碰硬这个选项根本不在他的选择范围内。
沈垣忽然坦然说:“孙队,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骗你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为了钱我能做很多事,所以你别想着我能救你。”
听听,多气人。
孙覆洲轻骂:“沈垣你大爷,你他妈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