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减开支一事,得徐徐图之。
长安城连着下了三日的雪,屋檐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郑嘉禾还挺怕冷的,这几日又有些手脚冰凉。杨昪为了让她舒服一点,用打猎得来的皮毛裹住了她的双脚,又塞到自己怀里,给她暖着。
郑嘉禾慵懒地伸了伸腿。
琉璃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在她的身侧,还跟了一个宫女,端着的托盘上放了一个叠好的温热白巾。杨昪先拿过白巾擦了擦手,然后才接过药碗,舀起一勺药汁,喂到郑嘉禾的唇边。
郑嘉禾挑了挑眉。
不错嘛,知道她嫌弃他的手摸过她的脚,会擦好再喂她。
宫人们躬身退下。
郑嘉禾喝了一口,便摇了摇头,直接握住杨昪端着药碗的手,低头一饮而尽。
杨昪又从一旁案几上的盘子里拿出一颗蜜饯,递到她的嘴角。
郑嘉禾抬眼看他,轻启朱唇,含住那枚蜜饯的同时,唇瓣剐蹭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杨昪指尖蓦地一颤,顷刻间便抚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
药汁的苦与蜜饯的甜,两种截然不同的滋味在他们的齿间停留。
郑嘉禾伸手拥住他,纤细的手指在他的后背上缓缓抚动,待两人短暂地分开,杨昪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郑嘉禾轻声问:“最近来长安的那些宗亲,有找过你的吗?”
杨昪道:“是有一些。不过我都拒绝了。”
“拒绝做什么?”郑嘉禾奇怪问。
“没空。”杨昪默了默说,“我得陪你,而且武举就要开考了。”
郑嘉禾扬眉笑了:“武举的流程细节,我们之前不是就敲定好了吗?剩下的事交给兵部那些人去做就好了,哪里需要你亲自盯着?”
杨昪又是一阵沉默。
其实他是怕她多想。
历来就算在封地的那些王爷进京朝拜,皇帝也是很忌讳他们私下里喝酒聚会的,本朝□□曾下了明令,大朝会期间不允许亲王、郡王之间私下参宴饮酒,一旦被发现,是很严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