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眼珠动了动,“你离京的第二日,我那串念珠便找不到了,这才换了串新的。”
“好一个不见了。”齐王嗤笑,“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父皇面前,我怎敢欺君?更何况,我若是让人去陷害你,怎么会特地留下这么显眼的证据?”即便同齐王对质,寿王还是一脸平和地同齐王讲道理。
齐王却不吃这一套,“天底下的念珠那么多,或许你觉得我认不出你的东西呢!”
两人各有各的道理,景隆帝愈发头疼,张嘴就先骂了齐王一顿,“你就这么鲁莽地动手?还有没有一点身为皇子的教养!”
别说现在还搞不清到底是不是寿王动的手,就算真的是寿王干的,那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殴打亲哥啊,皇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你就不能出息点,回头自己想点办法报复回去?
景隆帝那个气啊,恨不得让人把齐王拖下去给打一顿,然而看着那张和淑妃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景隆帝又不由心软,挥手让寿王退下回府好好养伤,自己则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平复好心情后,这才问齐王,“到底怎么回事?”
齐王冷着脸,伸手从衣襟中摸出一块玄铁令牌扔给景隆帝。
景隆帝接过来一看,顿时眉头紧皱,“狼王图腾,樨兰人?”
“不知道,或许吧。那老和尚已经被我扔进水里喂鱼了,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樨兰人?”齐王抿了抿唇,不大高兴地说道,“但是知晓我和樨兰人关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和佛家有关就寿王一人,也不算我冤枉了他。”
“胡说。”景隆帝瞪了齐王一眼,“万一是别人拿了他的东西陷害他呢?”
“自己的贴身东西都看不住,那他得有多废物?”齐王不屑地撇了撇嘴,“这还不如是他一手策划了这一切呢。”
景隆帝居然觉得他这狡辩挺有道理。身为皇子哪能没点心机手段,贴身物件都能被人摸了去了,确实是不大精明的样子。
不过景隆帝毕竟是大权在握的帝王,没这么容易被齐王带偏,精准揪住重点不放,“那也不是你打人的理由。寿王还是你兄长,有你这么尊卑不分的吗?”
“打都打了,您骂我也没用。”齐王完全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淡定地加了一句,“哦,连州水患原本没人死亡来着,老和尚被我扔下去了,算死了一个,左逸给瞒了。那帮和尚有点问题,我本来想把他们绑进京来着,虞衡和萧蕴先出手了,估摸着人也该到京城了。您若是有兴趣,命人去审一审呗。”
景隆帝叹气,好好一个人,心机手腕都不差,怎么就有病呢?
想到这儿,景隆帝心也软了,关切地看着齐王,柔声问道:“药可吃了?”
齐王点头,“来的路上吃了,现在挺好。”
“那就在府上好好歇息几天吧。”
在家好好睡了个午觉,下午虞衡一醒来就听说景隆帝因齐王动手打寿王一事龙颜大怒,这次齐王前去连州治水,不仅什么赏赐都没得到,反而收获了来自景隆帝的怒斥禁闭大礼包,谁听了不得说上一句惨?
也是这时候,虞衡才知道,这次水患,辽州损伤惨重。不仅被洪水淹了城,还冲垮了城内近四分之一的房子,经济遭受重创,伤亡惨重。侥幸活下来的人也十分苦逼,几代人慢慢攒下来的家底,一场洪水冲的什么都不剩,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全身上下就没剩下什么值钱的东西。
更要命的是,这会儿是六月份,春耕种下的粮食还没熟,这会儿全被洪水冲没了,辽州今年估计颗粒无收,口粮都没有,可以预见会有大批灾民出现,朝廷要是不赈灾,那他们就没了活路。
也就是说,辽州这一年的赋税收不了,该免掉一年赋税,还得想办法拨粮食和衣物前去赈灾,好歹让老百姓能有口吃的,衣能蔽体。
对于户部而言,这一进一出,损失的银子绝对不是小数目,户部的胡尚书听闻这个消息当即就是眼前一黑,情感上觉得辽州百姓倒霉很是同情他们,理智上却为国库将要花出去的钱和粮感到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