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1 / 2)

宠姬她撩完就怂 晏闲 2770 字 17小时前

这一句话问住了乐阑柒,兀自沉思不语。

本来高高兴兴的宴会,乐夫人离开时却显得心事重重,这且暂搁不提。却说男人们仍旧饮乐,东俊侯穆伯昭难得放松,与穆菁衣一道说话,一个小厮忽从曲榭绕来,附在穆伯昭耳边说了句什么。

穆伯昭脸色巨变,又勉强按捺,转眼示意穆菁衣与他找个僻静地说话。

两位长辈离席,众人多不留意,穆澈从那边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

世父从来稳如磐石,能让他一听就神色大变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小事。穆澈等了一阵,不见爹爹和世父回席,放心不下,便找了个由头寻了出去。

金谷园地方极大,其间台榭水岸环曲,一不留神便误入迷境了。穆澈找不到方才那个传话的小厮,月夜下循水而行,拨过一缕槿枝,余光突见身侧有个黑影。

穆澈脚步一顿,那人已经转到正面。四目相对,穆澈的瞳孔了若无迹地缩了一下。

这样热闹的宴会,偏偏缺了东西两府最好热闹的十一。穆澈此前向穆庭凇问了一句,三郎说十一不知突然哪儿来的孝心,在家陪着老太太吃斋,没有来——现下再看,他还是来了。

两人之间隔着事,再不能似从前那样亲密无间。水色氤氲的少年身影显得隐晦而孤孑,他叫了声“良兄”,而后双膝跪倒。

穆澈原本有些冷淡,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怔了一瞬不到,没有动弹,没有说话。

“我错了。”十一径直道:“良兄是为了我好,我却混账,不识好歹。良兄可以怪我罚我,打我骂我,但请别放在心上……”

说到最后,他的尾音微微发颤,穆澈终于轻叹一声:“十一你呀。”

“去岁那日你问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那么不能为、不愿为、不屑为之间相去几何?我本想告诉你的。”

十一猛地抬头,目光深隐。

他们两个一人跪在冷冰冰的地上,一人立身坦然受之,没有去扶。穆澈说道:

“立身处世,何所为何所不为,人人会说忠恕之道,在乎一心。可此心之准绳又由什么来规量?

“我年少为求天地至公之理,曾无日不格天之祸福、君之赏罚、官吏之详议,甚至鬼神之鉴察,愈向深察愈觉洋洋大端,头绪纷乱……那段时间,我很绝望。”

十一从没听他说过这些,他不知道这位万事从容的兄长,也会有过一段用“绝望”形容的时光。他想了想,“可你还是求到了。”

这么多年的清磊高落,不会地天生地养,草本随枝。他是一定依着一颗笃定的内心,去践行他所认同的道路。

“不在那段时间,那时候太笨了。”穆澈似乎想到年少时格物无门的自己,淡淡笑了一下,转看十一,点了点自己的心:

“是,我知道我的道,我自知因何而活。但这些都教不了你,天高地广,我同十一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但十一,你自己会找到答案的。”

十一寂静半晌,一个头磕在地上。“弟承兄长教诲。”

“这做什么?”穆澈不忍了,俯身拉他,“往常什么祸没闯过,至于这么大的礼?起来。”

十一没动,面孔隐没在阴暗的春夜,把一字字从心里刮出来:“弟行思昏聩,那时只顾与良兄赌气,对大嫂绝无……非分之想。请良兄恕我。”

穆澈的手指僵了僵,“我知道。”

他把十一带回酒席,穆菁衣已经回来了,只是穆伯昭不在,说是不胜酒力回府去了。

十一被一群人围着罚酒,穆澈向父亲投去目光,穆菁衣仿佛能看出他的想法,示意他什么都别问。

等到筵散回府,已经后半夜了,父子俩坐在马车里,穆澈看着爹爹的脸色,“出了什么事?”

穆菁衣没形没样地叉着双腿靠在厢壁,语气听不出是轻松还是凝重:“今晚圣上在宫里赐宴招待了西戎使臣。”

穆澈:“然后呢?”

“然后,”穆菁衣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戎使说小族弹丸之地,向来仰慕华夏之风,此行机会难得——提出中原与西戎举行一场斗茗会。”

穆澈脑子嗡地一声,猛然想到三十年前的旧事。

“圣上,答应了?”

穆菁衣点头。

穆澈整个声音都沉了,“……条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