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裂的痛楚贯穿喉咙和胸膛,但是他怎么也记不起来。
薄雾夏冰般退却的记忆在他醒来后的数秒内消失不见,任凭他怎么挖掘也找不回一点痕迹,他茫然地坐着,对面是刚刚睁开眼睛的太宰。
“……你做梦了?”太宰保持着躺倒的姿势歪着头问他。
全然不记得做了什么梦的神宫寺泉张了张嘴,他什么都不记得,茫然地看着他,然后本能般地,重复了一个音节:“……白。”
太宰眨巴眨巴眼:“什么?”
神宫寺泉回望他,眼神没有焦距,胸口空荡荡的洞穴穿透了海风,乌黑的眼睛里,一滴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下来。
“我……不知道……”他迷茫地张开嘴,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抑制住那种要蜷缩起来的痛苦,“我不知道……”
白?那是他的名字吗?曾经有人这么呼唤他吗?
可是……他为什么记不起来了呢?
本丸里,跪坐在床边的药研低着头给审神者揉捏手指,忽然一怔:“大将有反应了!”
第62章 风起横滨
太宰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面无表情地哭成这幅样子的, 他看着也没有十分难过,神情淡定到完全没有变化,甚至可以明显的看出了,他自己都在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哭。
可能理智总是不能为感情所蒙蔽, 痛苦到了极点的时候, 连大脑都忘记了为何而痛苦, 只有身体忠实地记录着心灵的反应。
神宫寺泉皱着眉头, 伸手抹去脸上湿漉漉的泪水,觉得简直是莫名其妙。
难道这具身体有什么毛病没有检查出来?
他在这里天马行空地乱想,对面的太宰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也不再继续问他刚才梦见了什么, 而是挑了一个神宫寺泉能回答的问题:“你的名字, 想起来了?”
神宫寺泉随手扯了张纸擦掉手上的水渍, 使劲眨了眨眼睛:“唔……好像, 听见了什么……”
在醒来的最后一刻, 他好像听见了髭切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睡觉睡出来的幻觉, 但是那种独特的缠绵甜蜜的声线, 除了髭切,他也没有在别的地方听见过。
那个声音比平时说话的时候来的沉稳温柔, 一声一声, 像是重复了无数次的低语和呼告, 跨越了多少山水时空, 终于被他在梦境和现实的虢隙中侧耳听闻。
太宰一双鸢紫色的眼睛立刻亮晶晶的, 趴在茶几上仰着头看神宫寺泉, 颇有种不要脸的卖萌气质:“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神宫寺泉有些无奈,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特立独行完全不把自己的脸当脸看的成年人:“有这么好奇吗?”
“有啊有啊!超越了一个世界观的好奇!”太宰用了个很奇怪的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