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辈子的希望,都在那灼灼的目光里。
但不会是她的了。
闻讯而来的谢三爷眉头一皱,这往日里,他们就已经对薛珩足够敬重。
他狐疑道:“不知大都督此时而至是为何缘故?”
薛珩目光湛然,剑眉轩然长扬,字字清晰,不徐不疾道:“薛岭长孙薛珩,邀庆安伯谢桓一战。”
“薛、薛岭?”谢三爷却骤然睁大了眼睛,家族中这些小辈不知道,可谢桓他们这些长辈,却知道不少。
当初,薛家蒙冤后,谢家没少落井下石。
也是因此,谢桓才有机会,去富庶的扶桑任职,只是倒霉,赶上了瘟疫爆发。
谢三爷皱眉斜睨了兰庭一眼,冠冕堂皇道:“若是大都督再如此听人污蔑我谢家,在下明明日非得进宫去,请陛下来主持公道。”
“进宫,陛下也不会见你的。”薛珩漠然地说。
谢桓错愕,皇帝默许了,他这才明白,谢兰庭口中所谓的还有时间是什么意思。
是要他进宫去请罪。
可他压根就没想过这条路。
是了,潜邸之时,陛下就视薛珩如左膀右臂,素来欣赏侠肝义胆、嫉恶如仇之辈。
薛珩背后的孽债,他们谢家必须还。
光是削了爵有什么用,这本就是他用卑劣的手段欺君罔上,骗来的而已。
“今日你我,背水一战。”薛珩抬手自马上抽出一柄横刀来,手持似水横刀,如他似寒剑一般的目光。
谢桓不敢,他当然不敢。
玉面郎君薛火泽,出了名的骁勇善战,而谢桓最后一次战役,还是在四年前的涉澜江。
谢三爷亦是大失惊色,没料到薛珩根本都不理会这些,他想要再出声质问,却不敢去看他的目光,他自诩一把年纪了,面对薛珩却还是生出胆怯来。
“不用,就今日,”薛珩惜字如金,刀已出鞘,银光幽寒,虚手一抬:“请!”
谢桓看见步步逼近的薛珩,心一下子就凉了,悚然倒吸一口冷气,随即架起手中剑。
薛珩手中利刃反锁,横扫下堂,谢桓的衣袍被划破,薛珩游刃有余,谢桓这个传人实在是不合格。
就好像在他们身上,一下就失去了谢家先辈们的天赋异禀。
眼见丈夫不得不应战,谢三爷竟然背身跑回了府里,连氏朝谢兰庭纵身扑上去,不住地摇晃着她的肩膀,哭喊着:“兰庭,你快和薛大都督说说情啊!”
“那些死掉的人,去和谁说情,父亲放过他们了吗?”谢兰庭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