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阮萱猛然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还是再找找吧,若是这辈子都找不到,那便算了。”

“……好。”方如辰知道阮萱心中的执念,两人朋友一场,他怎会不了解她对自家夫郎的感情,让她放弃谈何容易。

倏然,方如辰似乎想起一点什么,不大确定地说:“我之前托人打听的时候,听到个小道说法,说是当年有个书生进京赶考时偶然见过此书,觉得有趣就誊抄了一本。”

阮萱登时来了精神,眼眸里恢复了些许神采,“那太好了,方老板,这些钱你拿去,该请人的请人,该打点的打点,麻烦你了。”

“钱就算了,我是想着你家夫郎的眼睛好了,你也能安心给王爷做事。”方如辰看着阮萱眼睛周围的黑影,安慰道,“你也不必太忧心了,慢慢来吧。”

其实,这还真是方如辰误会了,阮萱的黑眼圈真不是找书导致的,而是另一件让她难过的事。

关于陆锦行的身体。

几天前,慕容雪为了书的事情来找过阮萱一次,许是顺道吃了阮萱做的糕点,又听她的徒弟提起过这两人旅途中把喜脉的乌龙事,慕容雪就想着给陆锦行把下脉。

谁知,这一把就出了问题。

慕容雪神色几番变幻,最后将阮萱拉到了角落,说出的话,险些让阮萱落泪。

子嗣艰难。

四个大字烙在阮萱心上,瞬间压得她透不过气。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陆锦行多么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甚至还掐着月事的时间,放下害羞和矜持,主动缠过阮萱几次,为的就是早日怀上孩子。

然而现在,一切都是枉然,命运再一次没有善待这个可怜的人。

阮萱的心揪着疼,最后只能请求慕容雪不要将此告诉陆锦行。

“可是,他总有一日会知道的。”

“那就……到那时再说吧。”

“阮小姐,你怎么了?”见阮萱不知神游去了何处,方如辰担忧地说道。

“……嗯?”阮萱陡然回神,按了下眉心,冲着方如辰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这两日没休息好。”

待目送方如辰走后,阮萱方才泄气般地彻底失去了笑容,抬眸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午后小憩,那人应该还未醒吧。

阮萱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降低他对孩子的期待后再说,或许那会更好接受一些。

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现在。

只是夫妻之间,纵然陆锦行看不到阮萱整日哭脸忧郁的神色,却也能够通过各种细节察觉阮萱的不对劲。

甚至两人有整整七日只是单纯盖被子睡觉了,这点对于别的夫妻不说,但对两人来说,委实很不正常。

入了夜,躺在床上。

阮萱盯着帷幔发呆,一边想着陆锦行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究竟能不能好?另一边想着如何说服他没孩子其实也不错。

整个人神游天际、魂不守舍的,竟然连她家夫郎主动把脸贴在她的胸口都没有发现,直到那人软绵绵、撒娇般地喊了一声“妻主”,阮萱这才回过神。

然后,随手一摸,竟是没有摸到布料的质感,而是比丝缎还滑腻的肌肤。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阮萱虽然心里装着事,但是让她拒绝自家洗过澡香喷喷的夫郎,那她还算是个女人吗?!

调整了心绪,阮萱用手指卷起铺散在脊背和肩头的黑发,把玩了一会儿,忽而笑道:“今日是怎么了?这么乖?”

陆锦行蹭了蹭身子,吐气如兰,在阮萱颈边阖上眼,小声说:“女子素来薄情,我们好久未……我,怕你是厌倦了。”

此话瞬间如细针扎在阮萱心上,原来他是如此不安吗?

该死!

一想到自己为了一些还未真正确定的事,竟然忽视了眼前人。阮萱便觉懊悔不已,轻轻掐了下陆锦行的腰肢,“你呀,整天就爱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