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闻言霎时眨了眨明亮狡黠的大眼睛,跳下凳子,这才高兴地迈着小短腿走了。

待两人离开庭院后,一直没说话的陆锦行这才轻轻倚靠在阮萱怀里,淡声道:“妻主,其实不治眼睛也没关系的,我早就习惯了。”

阮萱摸上那垂在陆锦行肩上的白绸,缠绕把玩,微微蹙眉道:“能治当然得治,放心,妻主我一定会找到书的。”

“……嗯。”陆锦行知道阮萱对自己好,但又怕她对此太过忧心。再说,光是这片心意就够他感动的了,心情其实高兴得不行。

不知该如何诉说这份被暖流涤荡的心情,陆锦行略略一想,忽而鼓起勇气缓缓仰起了头。

就这样贴上了阮萱的嘴唇。

突如其来的吻让沉思中的阮萱一愣,随之托着怀里人的脊背,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

庭院里别无他人,树叶沙沙摩挲,微风抚在脸上,气氛舒适极了。

阮萱和陆锦行的吻渐渐有些变味的迹象,陆锦行的两只手也因为不安和喘息抓紧了阮萱的衣襟。

骤然,一声惊呼打破了这份难舍难分的旖旎。

“啊!你们……”

乍然踏入庭院的小王子达伊别,此时正用双手捂着脸,从透出手指的缝隙里睁着诧异的眼眸,怔怔地望着相吻的两人。

被人打搅尚不算恼火,就是这一声惊呼太大声了,就连阮萱都被吓了一跳,还差点被她家夫郎咬到嘴唇。

她被咬到没关系,那她要是咬到自家夫郎,那可不得心疼死!

阮萱轻轻用手抹掉陆锦行嘴角的润泽,带着一丝燥热被强压下的不愈,瞥向不识趣的那人,敷衍地喊道:“王子殿下。”

“你们……”达伊别放下捂脸的手,只见一张精致的小脸已然涨得通红,他不可置信地指着阮萱,“你们大庭广众怎么可以这样,简直……有伤风化!”

没想到这异国王子还会用中原的成语,阮萱搂着自家夫郎的姿势不变,挑眉笑道:“大庭广众?这儿也没几个人啊。”

达伊别扫了扫静幽幽的回廊庭院,确实只有他们三人,显得是他打扰了另外两人的好事,这下羞得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阮萱心想,这小王子看着年纪不大,怕是恋爱都没有谈过,方才那种画面对他的冲击委实大了些。

思及此处,她脸上浮现一丁点明显不怎么真诚的歉意,说道:“抱歉,我们这就回房,您自便。”

随后那小王子就眼睁睁看着阮萱抱着乖顺在她怀里的夫郎回了房间,“啪”的一下,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很快房里就传出一些诸如“慢点”、“白天不好”之类的话,达伊别整个人僵在空荡无声的庭院里,脸色涨成猪肝色,复又红中带青,由青再转成绯红。

蓦地,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气鼓鼓地小步跑了。

然则跑到一半,他骤然停下,狠狠跺了下脚,骂道:“该死,害得我都忘记去找献王殿下了,不要脸的臭女人!”

第二十九章

草长莺飞,夏日悄然而至。

昔日富甲一方的李家倒得如此迅速,世人唏嘘感慨,但也不乏背地里欢喜叫好的人。眼看他楼塌了,素来是种闲暇之余的吃瓜乐趣。

不过却无人知晓这背后其实是两股权力的争斗,阮萱更是给李家的倒台添了柴、加了火。

胭脂香膏、“珍珠”奶茶、话本周边,只要是阮萱想出的产品,就没有不好卖的。让众男儿为之痴迷不说,还让无数有了心上人的女子发起了愁。

为博佳人一笑素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不然那如意坊分明是个脂粉铺子,却又为何总有女子光顾呢?

身在金章的阮萱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产品销售的火爆场面,但近段时间收到的分红却是越来越多了。

这日,方如辰又来给阮萱送银票,两人对近期准备推出的新产品聊了会儿。

见谈的差不多了,阮萱自然地从银票里拿出一半递给方如辰。

“上次托你找书的事,有眉目了吗?”她顿了顿,“若是没有,再拿这些钱多请些人找吧。”

方如辰微蹙眉头:“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打听到,说是那半册书早就被人烧毁了,恐怕是……找不到了。”

“……是吗?”阮萱垂下眼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难道真是天意吗?

可是如果连她都放弃了,那么陆锦行恐是再也没有复明的希望了,她想让他看看这个世界,看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