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苏渺忙接过看了,看完却怔怔地,一言不发。

阮萱瞧着担心,把信拿过一看,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

信是老庄主亲笔所写,大意内容是:他不堪其扰已经离家出走,让苏渺好生打理庄子,不必记挂,归期不定。

关于叶寒君与苏彦之间的感情纠葛,阮萱知道得不少,苏渺却听说得不多,想到爷爷都被逼到连家都不能待了,不免忧心起来,登时没了胃口。

阮萱虽不担心苏彦,但看自家夫郎焦心的模样,可心疼得很,忙握住他的手安慰道:“爷爷有叶大侠照顾,没事的。”

苏渺微微蹙眉,不解道:“可爷爷不就是为了躲那叶大侠吗?他们……好像关系不太好。”

闻言阮萱却是笑了,伸手刮了一下苏彦的鼻尖:“哪里是关系不好,分明好得很,你不懂……”

她将前两日在竹林撞见的那一幕同苏渺说了,苏渺当即微睁了眼眸,半晌叹口气说:“原是……这样。”

“放心,不会有事的,吃饭罢。”阮萱轻声安慰,给苏渺碗里夹了一块亲手做的糖醋排骨,“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渺点点头,重新拿起了筷子,可被这么一打岔,胃口去了大半,吃了小半碗饭就搁了筷。

阮萱瞧在眼里,倒没多劝,她知道苏渺是个忠孝重情的人,一时半会有些情绪也正常。

饭后,垂眸想了会儿,阮萱又钻到了厨房去。

月色的清晖压在静谧的庭院中,花影婆娑,风微微一吹,携了点木槿花的幽香。

一碟模样可爱的茉莉凉糕端在阮萱手里,见着候在殿外的小佑子,她举着手指做了个“嘘”的口型,又轻轻挥了挥手,小佑子立即会意告退。

抬眸瞧了眼房门虚掩的寝殿内那抹身影,她才轻手轻脚进屋。

往常这个时辰,苏渺总会靠在木榻上捧一本书,慢悠悠地看,今日许是心情不佳,不曾看书,而是微倚着身子小憩着。

微微蜷缩侧躺的姿势显得身子小小的,无比惹人怜爱,阮萱将凉糕轻轻搁在桌上,取了薄毯搭在他的身上。

薄绸青纱裹着他的身体,一截白皙的玉臂微悬在榻沿,纤细而柔韧。小脸埋在臂弯里,又被墨发挡去了一半,只能瞧见一双润红的嘴唇和细白的脖颈。

眼前的人那么温软,阮萱的心跟着软得不行,不忍吵醒他,便轻轻从后面环抱着人。

……热!

苏渺口干舌燥,一抬眸,顷刻圆瞪了眼睛,他竟置身于熔岩之畔,灼烫的红色岩浆带来了扑面的阵阵热浪。

他想后退,却发现身后亦是同样的流淌不休的熔岩。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那蛰伏的熔岩骤然化身成赤焰巨蛇向他飞来,刹那间就缠绕在他的身上,从脚踝缓慢的一路缠到他的脖颈上,令他惊骇得透不过气来。

他要被赤焰巨蛇吞噬了,或者说要被热化了,那赤蛇吐出蛇信子,一下咬上了他的脖颈。

不!

一声惊呼,苏渺猛然睁开眼眸。

昏烛笼罩下的房间平静祥和,哪有什么可怕的赤蛇,他呆呆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原来是做梦……

心底刚刚释然,怪异的感觉却不减分毫,热度并没有褪去,紧跟着,一道熟悉无比的女声低声轻笑道:“……你醒了。”

彷如同梦中一样灼热的气息喷在颈侧,他怔怔地转过头,那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轻佻又孟浪,他的心脏猝然狠狠一撞,一时忘记了言语。

阮萱拨弄他汗湿的头发,嘴角携一抹浅笑,“你刚才好像做梦了,喊着‘不要不要’的,我叫不醒你,只好……”

只好?

苏渺不明所以,顺着阮萱并不怎么真诚的歉意目光看过去,这下他不呆愣了,而是抬眸狠狠瞪了阮萱一眼。

然后推开人起身,将散乱扯开的衣裳慢慢拢好,葱白的手指在薄纱缎衣上跃动,极为赏心悦目。

阮萱不言不语,撑着脖颈斜躺在榻上,由下至上饶有兴致地看着。

直到苏渺穿好最后一件外衫,她才从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腰肢,头枕在他的颈窝处,嘟哝道:“有什么好穿的,反正一会儿还不是要脱。”

苏渺放松身体任她抱着,过了会儿斟酌了言语,才说:“我听人说,你在吃……补药,我们……总那个不太好。”

“……”